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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神Zero/腐向】Cube（七）

⚠腐向⚠直男慎入⚠

*兜甲儿x剑铁也

*甲儿POV预警

      天晓得我是什么时候摸上床的，一觉醒来我甚至以为自己根本没睡过，头疼得像有一万个大拳头对着太阳穴围追堵截，简直想爆粗口。手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拿起来发现是挑灯夜战一晚上才找到的那个方块，禁不住仔细端详起来。用力思考有助于遗忘快要搅碎大脑的剧痛。

      我依然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漆黑平滑却没有一丝反光，坚硬如铁但不如钢铁般寒冷，反而有种和煦的温度。我躺了好半天才感觉疼痛逐渐退却，麻痹的五感也重新开始运作，就在这时我闻到了手上传来的味道，让我不得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掉下来，连滚带爬把这方块塞进洗衣机，倒了一桶漂白剂进去。

      靠！我大力吐舌头。还好昨晚上没把方块送出去，不然指不定要被铁也先生骂成啥样。

      回头就看到老爸端着一大篮子工作服走进洗衣房，和我四目相对。洗衣机发出和硬物不兼容的轰天巨响。

      一起洗吧？老爸用和蔼的眼神看我。我毅然拒绝。

      直到中午我都没有见到剑铁也。经过昨天晚上的谈话，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可我还没来得及证实这个假想。父亲在厨房捣鼓黑暗料理的时候我没说话，端上桌后才痛心疾首。怪不得士郎那个小兔崽子屁股都没坐热就跑了，还说要找波士他们去下馆子。哪来的馆子能下？现在城里的每条街上都布满了清洗路面的机器人，巨大商业广告牌的残骸不知致伤了多少无辜群众。现代文明的短视在这几天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食不下咽的我只得找老爸聊天，以免被他看出对这顿饭菜的嫌弃。他很乐意，讲了一大堆最近的车间秘闻，这让我忆起从未出现在新闻上的巨大机器人，便自认隐晦地提了一嘴。老爸很是自豪地挺了挺胸，介绍道：“那是我们新制造的最强战士，伟大的勇者大魔神！”闻言我猛喷出一口茶汤，打湿了今天的早报：“您您您知道大魔神？”

      老爸一脸研究所已经拿到大笔经费的喜上眉梢：“那当然啦。这样无论人类以后面对什么怪物的威胁都不必再恐慌，只要有大魔神在的话！”

      怪物？我想到蹲伏在地下的巨大爬虫。但这似乎不是我想要问的事情。这种微妙的感觉持续到我提出关于剑铁也的问题为止。父亲扣上茶碗，摇了摇头。

      “别太在意他了，甲儿。”他作势要收走空盘和碗筷，被我拦下。于是他又坐回原处，抬头看着天花板。

      “很久以前他就来过这里，那时候你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孩子呢。我也年轻着，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那会儿还在为老不尊地到处撩漂亮女实验员。他第一次出现在研究所就和你看到的那次一样，虚弱、短暂，昙花一现，留下一地厚厚的灰尘，后来我们所里每个角落都备着吸尘器，因为不知道他会从哪儿进来。他来的次数不算少，每次都带上一点东西，数据，无尽的数据，超越我们对这个世界浅薄茫然的认知。有意思的是他自己却不懂那些，还需要我们来给他讲解。不过这无伤大雅。他帮了我们很多忙，于是我们也邀请他来家里坐坐。”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那时候他就见过我吗？”

      父亲给我比了个完全不合时宜的大拇哥，点点头：“那是自然。他对你的兴趣也超出正常范围，你妈妈有段时间还觉得他是个变态来着，唔，这话可不能告诉他！总之，他算是研究所的编外人员，只不过来往的方式过于离奇。你爷爷曾经提出过新元平行宇宙的理论，认为他是在各个世界线之间穿梭的旅行者，但是他自己否认了，说他一次只能在一个世界里出现，无法肆意往返，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恶魔。”

      “那个恶魔究竟是什么？和我还有魔神Z有什么关系？”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父亲比我先急，“你别想那么多，甲儿，那绝对不是你的错，不管他怎么想或者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是怎么发生的，那一定和你无关。至于魔神Z——压根就不存在。”

      “……你还真敢说啊，剑造。”熟悉的声音传来，剑铁也拿着一套装备进门，看样子刚刚去锻炼过，浑身都浸着汗水，“昨天你不是还踌躇满志吗？今天就打算食言了？”

      “铁也！你之前向我保证过绝不会把甲儿扯进来，现在为什么……”

      “虽然我很羡慕这种父子情深的感人戏码，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所长还有您儿子脱不了干系，之前的话嘛，就当是缓兵之计吧。”我从剑铁也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恶劣的笑，忍不住想一拳招呼上去，那是我最讨厌的东西——欺骗，以及冷漠无情。我起身朝他走去，他看着我，笑容逐渐融进安静的空气中。

      “铁也先生，我很喜欢你。”我回看他，他没有移开眼睛，“那天和你在海边，我以为一切都是一个梦，我想要醒来，但你阻止了我。我想，大概我对于你也不只是一个工具那么简单，至少你为我留下来了。是这样吗？”他突然偏头，不耐烦地咂了咂嘴，似乎在说你讲什么屁话。我干脆把他按到门上，也不管我那老爸在背后倒吸一口凉气：“你总是说自己在完成我的计划，我也不知道那个来自和你互相厌恶的世界的我究竟为什么要让你做出这样的承诺，又或者你到底在不同的我身上寻找怎样的力量来击败那个恶魔……那些东西，现在的我都没有。你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对不对？”可能是因为凑得太近，我听见他屏住了呼吸，肩膀也绷紧，却没有出现应有的肌肉线条。我想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消融殆尽了。所以真正争分夺秒的人是我自己。

      “那么，”我说，用了不多的力气扳正他的脸，“无论你想要怎么利用我，我都原谅你。让我替你保管重要的物品也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战斗也可以，让我用全力憎恶你也可以，让我比现在更喜欢你也可以。你只用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做给你看。因为你一定也这样承诺过。”

      剑铁也盯着我好一会儿。渐渐地，我的手指开始放松，他也没再扭过头。

      “……你只要给我闭上嘴就行。”

      我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他迅速朝我背后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包扔到旁边，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

      “你们兜家父子俩，简直是我的克星。”他在我耳边咕哝了句，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所长看上去想把我戳死呢，怎么办啊，甲儿君？”

      唔唔唔唔。我回答他。（不是不让讲话嘛。）他一巴掌拍我脑袋上：现在可以说。

      于是我悄声：反正你也快不行了吧。我老爸比死还可怕？

      那不是一回事！他也悄声：你以前跟我说，我们其实算是兄弟呢。

      噗？！我差点被呛死。这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没问。他不以为然。现在后悔不？

      以防他又秃噜出什么其他世界线的诡异人设导致我出现心因性X功能失调，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老爸使了个眼色然后顶着长辈石化的表情把这个坏心眼的家伙直接扛上了楼。剑铁也笑得呼吸不畅，倒也没有给我什么罪受，乖乖在床上盘腿坐好，接过我递去的水杯。水杯掉在地上滚了一圈。他看看自己脱落的右手骨骼，又用左手去捡。我在不远处注视他的动作，不知该不该帮忙。

      最后他没能捡起那个水杯。我想起洗衣机还在运作，连忙嘱咐他再撑一会儿，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他，不等回应我便迅速往楼下跑。洗衣机坏掉了。硬物和它并不兼容，在高速运转中，这枚看上去毫无威胁的方块变成了子弹。我从深嵌的金属转筒中把方块抠出来，顾不得喊老爸来修，又调头回到阁楼。他已经不在了，倒是水杯好好地摆放在床头柜上。我猜他是咬着杯沿将它扶起的。金边瓷漆被那口尖牙利齿磨掉了几块。

      父亲走上来，在门口踟蹰半晌，我摇摇头。

      “他走了。”

      “我知道。甲儿，其实……”

      “没事的老爸。”我小心地把杯子安顿在最显眼的地方，忍不住笑，“铁也先生只是不太擅长道歉。”

      父亲哽住了：“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但你不需要——”

      “老爸，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我们能不能带去研究所看看？”我指那个方块。父亲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子，终于叹口气。

      “唉。就依你吧！”

TBC